大脑健康 Alexis Wood
引言与核心主题
- 阿尔茨海默病的早期起源： 访谈以一个引人深思的观点开始——阿尔茨海默病并非始于记忆丧失，而是在几十年前就已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悄然发生。
- 大脑健康的重要性（不分年龄）： 强调大脑健康的重要性，认为“永远不会太早”去关注，甚至在受孕前就应该考虑。
- 嘉宾介绍： Alexis Wood博士是研究遗传与饮食如何共同塑造大脑（从出生到衰老）的顶尖研究员。
- 核心问题： 探讨儿童营养的现状、营养对ADHD的影响、科学信息环境、如何保护自己和家人（吃什么、注意什么、如何应对）。
儿童营养与遗传学研究的现状——“黑洞”
- 研究匮乏： Wood博士直言，目前在儿童营养与遗传学结合方面的研究“基本上是空白”。即使是单纯的儿童营养领域也一直被忽视。
- 《美国人膳食指南》的滞后： 直到最新一版，《美国人膳食指南》才首次纳入了针对2-3岁儿童的建议。指南坦诚地承认，关于食物对认知和社会情感健康影响的研究几乎没有，大部分是关于身体测量（身高、体重）的数据。因此，很多建议是从成人或其他儿童群体推断而来，而那些领域的数据也并不完美。
- USDA的认同与期望： USDA的官员也认同这一研究空白，并对建立一个可以研究饮食对儿童社会认知发展结果的纵向队列表示兴奋。
- 成人研究的推断： 目前儿童营养的很多知识是从成人研究中借鉴的。
- 信息解读的挑战： 科学家面临的另一个问题是，公众如何解读科学信息，媒体如何选择性报道，这给科学研究带来了新的困境，甚至感觉像是一种倒退。
- 信任危机： 普遍存在对信息来源、科学解读的困惑。尤其在儿童领域，即使是蛋白质推荐量，也缺乏确切数据，因为不能对儿童进行活检。
Wood博士正在进行的研究
- 纵向队列研究： Wood博士启动了一项研究，旨在建立一个从12个月大的儿童开始的纵向队列。
- 研究方法： 评估饮食，采集血液样本以检测饮食的生物标志物（因为准确评估儿童饮食非常困难，父母可能不总在孩子身边，孩子也无法准确报告）。
- 研究目标： 利用血液样本捕捉食物消化、处理、吸收过程中身体发生的变化，并研究这些变化对当前及长期健康的影响。
- 初步发现（成人研究）：
- 红肉与一种抗炎代谢物相关，但这可能与红肉摄入和高BMI在人群中的关联混淆（并非因果）。
- 发现一种与牛油果摄入相关的未知分子，并追踪了其对健康结果的影响。
儿童营养的科学与社会认知现状
- 科学层面：新兴领域。 许多科学家对于儿童营养研究的匮乏感到震惊。
- 家长层面：兴趣浓厚但信息混乱。 许多家长对儿童营养的重要性非常感兴趣，相信其对健康和发展有益。这是一个好的起点，因为几十年前，说服人们饮食影响慢性病风险（如糖尿病）是一场艰苦的战斗。
- 负面影响：信息过载与困惑。 TikTok等社交媒体的兴起，可能加剧了信息的混乱和潜在的危害。
ADHD（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
- 诊断病例增加： 诊断出的ADHD病例数量在增加。
- 行为表现变化不大： Wood博士认为儿童行为表现本身可能没有太大变化，而是由于学校环境、期望、课堂设置等的变化，某些行为反应更容易被贴上ADHD的标签。ADHD是对特定行为和功能损害的诊断。
- 遗传因素： ADHD具有很强的遗传因素。双生子研究表明，ADHD是遗传度最高的性状之一，并且已有一些基因被证实与其相关（尽管只占一小部分）。
- 营养与ADHD症状：
- 民间说法： 许多家长认为某些食物（如佳得乐中的红色染料、食品添加剂）会影响ADHD。
- 科学证据：目前缺乏有力证据表明饮食能显著影响ADHD症状。 尽管科学家对其中的机制感兴趣，但研究未能证实这一点。
- 尊重个体经验： Wood博士尊重家长通过改变饮食改善孩子状况的个人经验，但强调在群体层面，改变饮食对改变ADHD诊断率或症状集群的效果尚未得到证实。
- 研究不足： 她也承认，可能尚未进行足够好的临床研究来充分探讨这个问题。成人研究更为深入，而对儿童期重要性的认识也是相对较新的。
推荐的儿童饮食模式
- 地中海饮食（从成人研究推断）： 如果可以从成人推广到儿童（除了大脑发育方面），地中海饮食在文献中表现良好。
- 地中海饮食定义： 富含豆类、全谷物、低脂乳制品、白肉、鱼、水果和蔬菜。关于适量饮酒的部分，科学界已基本否定其益处。核心是全食物。橄ITE>橄榄油和脂肪的作用在现有研究工具下难以准确评估。
- 简单但难做到： 高鱼肉、白肉、豆类、全谷物、果蔬的饮食可能就是营养能为成人健康带来的90%的益处（对非健美运动员或特定疾病患者而言）。
- 特权问题： 能够选择并坚持这种饮食本身就带有巨大的特权。许多家长因为无法做到而感到内疚，Wood博士对此表示理解和同情。
关于红肉的争议与研究经历
- 对“妖魔化红肉”的质疑： Wood博士认为持续妖魔化红肉缺乏道理。对某些人来说，未加工的红肉是负担得起、可口的选择。
- 研究目的： 她进行了一项研究，旨在探讨红肉摄入（区分未加工和加工红肉）是否会增加炎症（心血管疾病风险因素）。
- 研究结果：未发现红肉摄入与炎症增加之间存在关联。
- 学术会议上的激烈反应（ASN会议）： 当她展示这一研究结果时，遭到了听众的猛烈抨击。有人批评其为横断面研究（尽管同场其他研究也是），有人甚至声称要用整个职业生涯来证明她是错的。
- 对错误信息和偏见的警示： 这次经历让她深刻体会到错误信息和偏见的 pervasive 影响，甚至在学术圈内。
- 支持的声音： 会后，有营养师向她表示感谢，因为她们在实践中发现，对某些患者来说，增加红肉摄入是他们能做到且可实现的最优建议，但她们却“不被允许”这样说。
科学研究的解读原则
- 切勿仅凭单一研究下结论： 这是最重要的原则。任何单一研究都可能因各种原因得出错误结论。需要看整体证据的倾向性。
- 注意偏见： 即使是优秀的科学家也可能有其销售目的。
- 复杂性： 科学总是比表面看起来更复杂。
精准营养与代谢组学
- 代谢组学解释： 食物被消化吸收后，在体内产生的各种小分子（代谢物），这些才是直接影响健康的“药物”。
- 代谢物与健康关联更强： 食物X与健康Y的关联，远不如食物X产生的代谢物与健康Y的关联强度高。
- 个体差异：
- 即使吃相同的食物，不同个体产生的代谢物种类和数量可能不同。
- 例如，只有约30%的人在食用石榴后能产生尿石素A（一种后生元）。
- Wood博士以自身果糖不耐受（西瓜直接排出体外）为例，说明身体可能根本没有吸收到某些食物的代谢物。
- 精准营养的潜力： 通过分析个体代谢组学特征，理论上可以为个体定制更优的饮食方案。但目前尚未能证明这种精准健康指导能带来临床水平的健康结果改变。
- MILES研究（代谢组学与糖尿病预防）：
- 研究了约300名美国参与者（排除2型糖尿病患者），评估饮食模式、代谢物谱与血糖控制能力的关系。
- 结果：所有健康的饮食模式（地中海饮食、USDA指南、DASH饮食）都与更好的血糖控制相关，表明它们可能降低糖尿病风险。
- 使用了食物频率问卷（FFQ），尽管其有很多局限性，但在缺乏更好工具的情况下仍被使用。
加工食品的思考
- 普遍性： 加工食品通常价格实惠、易于获取、味道可口，这是讨论其健康影响时必须考虑的起点。
- 定义多样性： “加工食品”的概念非常广泛，从家庭烹饪到工业化产品都可能涉及加工。
- 新兴证据：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某些加工食品可能对健康不利。
- 关键是“量”： 几乎所有东西都是量的问题。没有哪种食物会让你明天就生病或得糖尿病。慢性疾病是长期累积的结果。
代谢物总结评分（MSS）
- 将与特定饮食模式相关的生物活性化合物（代谢物）加总，得到一个评分。
- 因为单一饮食模式涉及数百种代谢物，单独分析它们无法提供明确的指导方向。
- 食物基质的相互作用： 食用某种食物产生的代谢谱，可能取决于与之同食的其他食物。例如，在含糖食物中加入脂肪会改变其升糖负荷和胰岛素反应。
当前研究的兴奋点
- 糖尿病前期人群的代谢组学特征： Wood博士对通过代谢组学区分糖尿病前期不同状态的人群，以及理解食物对身体影响如何变化（如昼夜节律、个体生理状态）非常感兴趣。
- 目标： 以令人信服的方式反复证明不同人群对食物的反应不同，甚至同一个人在不同生命阶段或一天中的不同时间对食物的反应也不同，从而为公共卫生提供更精准的指导。
早期生活行为与衰老
- 行为的持续性： 一些行为确实会在整个生命周期中持续存在。
- 可变性： 但她坚信没有什么是不可改变的。每一刻让身体处于健康生理状态都比让其承受健康“冲击”要好。
- 童年期的重要性： 童年期是塑造行为和轨迹的关键时期，照料者有独特的机会分享有益的知识和行为。虽然其长期影响尚不完全清楚，但不这样做几乎是不道德的。
屏幕时间、自我调节与肥胖
- 研究关联： 屏幕时间与较低的自我调节能力和较高的BMI之间存在关联。屏幕时间是否通过降低自我调节能力导致肥胖风险增加，是研究的通路之一。
- 干预的可能性： Wood博士更感兴趣的是能否改变这种关联。
- 食品育儿模式的借鉴： 理想的育儿模式是设定界限、示范良好行为、灵活响应孩子需求并保持尊重。Sheryl Hughes将此框架应用于食品育儿：建立健康的食物环境，示范良好的饮食行为，为孩子设定界限并帮助他们在灵活和响应的方式下遵守。
- 屏幕时间育儿的反思： Wood博士反思自己在屏幕时间管理上可能采取了与理想食品育儿相反的方式，例如用屏幕时间作为奖励，或在孩子因屏幕时间结束而哭泣时压制其情绪表达，而不是帮助他们学习调节情绪。
- 培养自我调节： 良好的家庭环境应通过与孩子交流、共同活动、帮助他们以自主的方式解决问题来培养认知发展和自我调节能力。
儿童积极发展的核心要素（Wood博士的个人信念）
- 示范良好行为： 包括在孩子面前展示如何处理自己的情绪。
- 设定界限： 如就寝时间、言语礼仪等，并坚持执行，但要灵活响应孩子的需求变化。
- 像对待成人一样对待儿童： 与他们交谈，向他们解释，相信他们能够理解。儿童具有惊人的复杂性和适应性，他们会从环境中汲取所需信息。
总结与展望
- 核心信息： 良好的示范、适合个体的饮食（地中海式为参考，考虑可负担性）、认识到代谢组学的个体差异。
- 不要从TikTok获取信息。
- 与孩子沟通饮食价值观： 向孩子解释健康饮食的意义和价值，引导他们做出自己的选择（在合理范围内）。
- 精准营养的未来： Wood博士对精准营养的未来充满期待，希望能通过科学量化和证明其重要性和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