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ule Joseph，Shavonne Pocock/NIH 图片来源：美联社

作者：David S. Ludwig和Mary E. Putt

2025年4月22日

路德维希是哈佛医学院儿科教授。普特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生物统计学、流行病学和信息学教授。

想象一下一项针对久坐不动、体重超标的成年人的临床试验。一组受试者被安排保持久坐不动，另一组受试者则进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包括每天跑步、体操和体育运动。一两周后，训练组可能会感到酸痛和疲惫，耐力也可能会下降。但我们不会就此断定体力活动有害健康。显然，我们需要更深入、更长期的研究才能看到其益处。

不幸的是，正如我们在周二发表于英国医学杂志 BMJ 上的  一篇论文中所讨论的那样，这正是耗资 1.7 亿美元的精准健康营养计划的核心临床试验所采用的方法。

“精准健康营养”是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我们所有人”精准医疗计划的一部分，它有一个雄心勃勃的目标：利用人工智能来确定哪种饮食最适合每个人预防慢性病。为此，来自全国各地的研究团队计划对数千名志愿者进行三种不同饮食的研究。一种饮食是传统的健康饮食，包括蔬菜、水果和全谷物。另一种饮食是高度加工的，含有大量的糖、精制谷物和肉类。第三种饮食是低碳水化合物饮食，以高脂肪食物为主，严格限制糖和谷物的摄入。

研究人员竭尽全力保持科学严谨性，为志愿者提供精心准备的膳食，帮助他们坚持饮食。多达1000名志愿者将被收治入院，并接受持续观察，以确保他们只食用规定的饮食。研究人员将使用名称复杂的先进技术收集大量数据，例如“微生物宏基因组学和宏转录组学、靶向和非靶向代谢组学”以及“自动摄食监测”系统。

问题在于，这些节食计划成本高昂、内容复杂，无法持续太久——每个计划只能持续两周。两周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我们了解饮食计划如何影响肥胖以及当今困扰美国人的其他慢性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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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项比较“超加工”和“非加工”饮食的试验为例，这项新研究项目的部分内容正是基于此。在为期两周的住院期间，20名志愿者最初每天摄入的超加工饮食比对照组多出约600卡路里。然而，在整个试验过程中，这种效果每天会减少约25卡路里。照此速度下去，两周后两种饮食就不再有差异了。在一项重复试验中，超加工饮食的效果仅在一周后就减弱了。

影响一个人每天进食量的因素有很多，其中包括餐具大小、盘子颜色、室温以及社交环境。但我们不会为了减肥而在温暖的房间里和陌生人一起用小勺子、无色盘子吃饭——这些影响都是暂时的。

超加工食品会导致肥胖吗？也许吧，但我们无法从这类短期试验中得到答案。

更复杂的是，“精准健康营养”试验采用了交叉设计，所有志愿者在几个月内连续食用三种饮食。这种设计效率很高，研究人员可以观察个体反应的差异。但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一种饮食的效果可能会影响到另一种饮食，造成统计上的混乱。

让我们想象一下，如果这项假设的短期体育锻炼研究采用交叉实验，会发生什么。一组受试者会先进行剧烈运动，感到疲惫和酸痛。然后，在随后的久坐状态下，他们会休息、恢复，并随着暂时的副作用逐渐消退，体验到运动带来的延迟益处。但首先接受久坐状态的那组受试者的身体状况可能会比开始时更差，这使得后续的体育锻炼更容易产生副作用。这就是所谓的“延后效应”——运动会让久坐看起来比实际情况更好，而久坐会让运动看起来更糟。正如每位统计学家所知，延后效应会使试验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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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期饮食试验很容易出现这类偏见，因为身体需要数周甚至数月才能适应营养成分的重大变化。因此，开始极低碳水化合物饮食的人经常会出现疲劳和其他症状——这被称为“酮流感”。由于志愿者是从普通人群中挑选出来的——也就是说，他们习惯于摄入大量的碳水化合物——偏见不可避免地会对低碳水化合物饮食产生不利影响。  

这些试验不仅缺乏定论，还可能造成误导，使健康饮食看起来糟糕，不健康饮食看起来好。我们必须做得更好。

特定的饮食方案真的能够促进新陈代谢、缓解炎症、延缓衰老或保护大脑吗？各种花哨的营养学研究可以帮助解答这些基本问题，但这些研究必须持续足够长的时间，让身体能够适应，并且饮食方案和洗脱期（两次饮食方案之间的时间间隔）必须至少为两个月。

归根结底，长期试验无可替代。我们绝不会仅凭两周甚至两个月的数据就批准任何治疗肥胖症、糖尿病或任何慢性疾病的药物。

政府对营养科学的支持无可替代，正如我们从公共资助的烟草相关疾病、艾滋病毒/艾滋病、出生缺陷等研究的成功中看到的那样，这些研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大型制药公司可以轻松筹集到开发一种针对一种健康状况的药物所需的10亿美元，但没有哪家大公司能够通过饮食预防疾病来获利。只有政府才能填补这一空白。

由于最近的预算削减，每一分研究经费都必须物尽其用。精准健康营养项目的资金足以支持至少两年内开展几项大规模低碳水化合物、超加工食品和其他饮食的试验。这些研究将为未来的饮食指南和患者护理建议奠定坚实的基础。（此前，政府资助了一系列重要的低脂饮食试验，但基本上都未能显示出任何益处，但没有一项低碳水化合物饮食试验能与之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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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来，我们一直在争论饮食问题，尽管与饮食相关的慢性病发病率持续飙升。为了解决这场公共卫生危机，我们需要高质量的研究，提供确凿的证据。短期的饮食试验永远无法胜任这项任务。

David S. Ludwig 是哈佛医学院儿科教授。Mary E. Putt 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生物统计学、流行病学和信息学教授。

https://www.statnews.com/2025/04/22/nutrition-precision-health-short-term-diet-trials-chronic-disease-food/

Edit:2025.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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